第一章元气归空
本来对付像是「凶僧」虚空这种「二线角色」,逆天邪是无须动用到「无常皆空」这种已经属于「终极」范畴
之类的武学,而且「常世之剑」虽然威力无涛,但对于身体和内力的负担也远在水准之上,如果是平时可以得到九
天九地之气补充的逆天邪,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此刻身在「封神大阵」中的他,当然又是另一回事。
既然逆天邪明明知道使用「常世之剑」的后遗症是如此之大,那他为何又要在这兵凶战危之际,使用这大伤元
气的绝学?
因为「绝世邪神」的心机,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臆测,一直以来他以实力和心智将众人的信心一再打击,让他们
无法发挥应有战力,可是闻太师的阵中藏阵,便一举把这个局面逆转过来。如果让众人齐心发挥出应有实力,此消
彼长之下,他就必败无疑。所以他不得不再下猛药,以雷霆万钧之势决杀一人示威,让他们知道,要对付「绝世邪
神」,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局势的变化之快只能用「峰回路转」去形容,即使连思考的速度也追不上局面的变化,闻太师的智略,和逆天
邪的武功,彼此交撞出无数火花,在这块命为「人命」的画布上追逐竞赛。
「下一个是谁要来送死?大师兄吗?亦或白头小子?还是闻太师你要自己上?」
再度掌握主动之势,逆天邪的语调就带着蔑视世间一切的口吻,然而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分担敌人注意力的策略,
虚张声势这种伎俩虽然老套,用得好却仍旧灵光。
闻太师也不是看不出来逆天邪太过明显的「阳谋」,然而「绝世邪神」的可怕却是有目共睹,轮不到众人敢不
顾忌。
这个时候,便需要一个人来力挽狂澜,重振众人即将失去的战意。
可是谁会是那个人?
——天下第三!身为从不后退的「阎皇」君逆天的首席弟子,即使是面对恩师之子,即使是可能已成为天下第
一高手的「绝世邪神」,他也无所畏惧!
「天邪,你这一招唬得了别人唬不了我!我太了解你了,你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封神大阵」对你不可
能没有影响,刚才那一招「常世之剑」铁定也让你元气大伤,你想靠说话来拖延时间,争取回复,只可惜我不会给
你这个机会!」
逆天邪抱臂冷笑道:「大师兄,你真的不是普通的讨人厌,幸好在今天过后,我再也不用看见你那张死气沈沈
的蜡脸。」
「彼此,彼此,我也是一想到你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背脊发麻。」
天下第三大步走向逆天邪,沿路中手腕一翻,「天意刀」唰一声插入土中,用一种无悔无疚的气势与态度,迎
向「绝世邪神」的涛天杀意!
逆天邪微笑道:「连老头子的宝刀也弃掉,那大师兄你还凭什么可以胜我?」
「就凭我的拳!」天下第三握紧右拳道:「师傅传授给我,足以毁天灭地的霸拳!」
「老头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逆天邪悠悠道:「即使他仍在世间,也不是此刻本帝的对手,更何况是你?」
说到「你」字时,从他身上涌出无数浑沌邪气,凝结实质形如黑龙,张牙舞爪,如群魔乱舞般朝天下第三疯狂
噬去。
天下第三一动不动,任凭邪气龙形扑噬到自己身上,也未见他运气护身,虽然身上立时爆出数道血痕见骨,但
逆天邪的脸色反而转为凝重。
「天邪……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做错了一件事……」天下第三用一种濒临爆发的异常冷静,对着逆
天邪道:「你不应该污辱师傅!即使你不再认他为父亲,他依然是我在这世上,最尊敬的人,你污辱了他,只会使
我愤怒!而一个愤怒的天下第三……」
「便是他妈的连天下第一也可以轰下的战神!」
天下第三怒喝一声,身上忽然散发出无比凄厉的鬼气,一下子就把逆天邪的邪气龙影震成粉碎,就在这突如其
来的惊变还烙印在众人视觉印象中,更大的突然还接踵而来,天下第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彷佛缩地成寸般移
至逆天邪身前,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距离,一记「吞天」霸拳便重重轰在后者腰际!
「什么?!」
就连逆天邪也不相信天下第三会有这样的速度和力量,因为「封神法阵」而功力减退的他,就无法避过天下第
三含怒而发的这记重拳!
「想得太美了,我有「天道圣甲」护身,这点拳力不过是蚊子搔痒的程度……」
自持有着天下间最坚硬的护体气功,逆天邪本来就没有把天下第三的拳头放在心上,殊不知这正是他今天犯下
的第二个严重错误。
「吞天」的真正杀伤力,是要在收拳的那一刻才会爆发出来。
——拳收!
急速出拳再收拳的同时,连同「吞天」霸拳独到的蕴藏潜劲,在被抽成真空的两人之间爆发出来,轻易击破只
剩下六成左右的「天道圣甲」,并直接给予逆天邪的脏腑经脉重击。
「呜!」
逆天邪身躯一震,踉跄着步伐后退,几乎快站立不稳,但身为「绝世邪神」
的自尊却不容许他就这样被人击倒,强忍着嘴边即将吐出的鲜血,他正要酝酿反击,可是更强更快,更在他想
像之上的第二拳,却再度轰上了自己的脸!
「天邪,你给我去死啊!」
愤怒与自信的怒喝,伴随着第二记「吞天」之拳,重重的轰上了逆天邪的右脸,同时把「绝世邪神」的身躯与
自尊都一起狠狠的轰倒在地,伴随着一记轰天爆响,自开战以来一直维持着完美胜利姿态的逆天邪,终于被他的大
师兄给一拳击倒。
「好厉害!没想到天下第三还有这样的绝招,难道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白魔此刻的疑问也是场中其他人的疑问,自「阎皇」君逆天过世后,「冥岳门」的声望始终处于一蹶不振的低
潮,天下第三的领导与实力更是屡遭质疑打击,逆天邪单枪匹马独闯「冥岳门」,又带走了玉白雪之后,天下第三
的声望更是一落千丈,几乎跌到谷底。武林中人几乎都肯定相信「冥岳门」会是继「地府」之后下一个被「天宫」
消灭的门派。
但是如今天下第三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却出乎在场人的意料之外,更重要的是出乎逆天邪的意外!
「竟然是「地狱行」第十七层……第三兄,你的功力突飞猛进到一个让人惊叹的地步啊……」
天下第三神情木然,对于白魔的赞美充耳未闻,但一身充斥的凛冽肃杀鬼气,却是连自己人也要忍不住退避三
丈。
又有谁知道,他为了练成第十七层的「地狱行」,背后所承受的巨大痛苦与折磨?
那是常人所不可能忍受的痛苦与折磨!
虽然两记重拳让战局逆转,但谁也不知道「绝世邪神」到底还剩下多少战斗力?即使面对仆倒在地上的逆天邪,
也没人敢露出一丝轻松大意的神情,毕竟「常世之剑」的可怕,已经藉着刚才的战斗深植于他们心中。
「大师兄……这就是你自信能代替老头子把我轰下的实力吗……?」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强大的压力与杀气再度像乌云般笼罩着场中众人,当群魔的目光再度凝聚,应该
在原位的某人早已消失不见,错愕间,邪傲森冷的语调伴随着一声惨叫从身后一起响起。
「天真……太天真了……这样的功力和拳劲,就想把本帝轰下吗……?即使你练到「地狱行」第十八层,也没
有可能在本帝的圣躯上留下一点伤痕,你听到了吗……?」
一头银发在风中张狂飞舞,白晰如玉的脸庞添上几分血滴,在极度优美中带着几分让人颤栗的残酷,一切只因
为逆天邪那只染血的右手,正整个穿过了「铁剑大将军」刑无咎的身体,把后者像只腌猪一样整个人「串」举起来!
刑无咎临死前的惨叫传入众人耳中,而他的死状更是怵目惊心,逆天邪剑劲一发一绞,竟将前者整个人震成一
堆血浆,血水如箭裂空飞射,众人逼于无奈,不得不出手接下曾经是他们战友的「尸体」。
「竟连这样也不能让他受伤!这小子的功力是没有底线的吗?」
众人的惊骇已去到一个不能形容的地步,面对这样一个打不倒、杀不死的「怪物」,即使是再顽强的斗志也要
虚耗衰弱下去,再不倒的修罗也要倒在「绝世邪神」的面前!
「你们都退开,让我来对付他!」
微弱的声调却透着某种坚定的决心,众人往出声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应该已摇摇欲墬、离断气只是一步之差的
闻太师,忽然从他虚弱的身子里透出某种惊人的霸气,强烈地狂涌向四方,而以闻太师为中心,四周的空气忽然变
得稀薄起来。
「这是……!」
在「天宫」中与闻太师最是交好的白魔注意到这个反常现象所代表的意义,色变道:「不行!闻右相,使用这
个禁招,你的身体会……!」
「已经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唯有使用这一招,才有重创他以及让你们全身而退的机会……」即使不去计较他的
伤势,闻太师的脸孔也在瞬间彷佛苍老枯瘪了数十岁:
「这个计画既然是由我负责发起,理所当然也该由我划下句点……」
「好一个闻太师,你是打算牺牲自己了。」
看着打算豁尽全力做最后一击的闻太师,逆天邪并没有多大反应,也许,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已经领悟「终极」境界的他,除非是对方以同样层级的招数出招,否则是没有伤害或是杀死他的可能性。
问题是,当一个像闻太师那样,心、技、体都趋近于完美境界的高手,在人生走到最后关头的前一刻,已看破
一切、舍弃一切的他,难道就不能突破「终极」
吗?
闻太师的身体像是变成一个无所不吸的黑洞,将四周的一切物质非物质都贪婪的吸入自己身体内,甚至连靠他
较近的战友都发现自己的功力出现流失的现象,当连功力最高的天下第三都开始发现异状之时,闻太师的压箱绝招
之名便在众人之前曝光。
「元气归空……?!」
尽管已经在世家的藏经阁中阅读过使用这式禁招会带来的下场,但当闻太师真的依照心法运行时,光是起手式
的运气,就让自己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彷佛一瞬间被吸得精乾,脑内好像有千万把小刀在狂割狂刺,那种痛楚简直不
是任何言语所能形容。
——就凭现在的我想要驾驭终极之招,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可是,只要再给我一点力量就好,只要再给
我一点……。让我可以跟这个恶魔同归于尽的力量……
「元气归空」是闻太师当年从太史世家藏经阁中,偶然翻阅到的一式禁招,乃是以自身为媒介,吸取天地元气、
甚至是万物的生命力,来转换成为自身出招的能源,这种秘法可以让出招者的威力提升三至五倍,也就是说一个顶
尖的一级高手使用此招,便有突破至「终极」境界的可能。
然而天下岂有可以白吃的午餐?这种夺天地造化以伤人的禁招大违天和,太史世家的「武林史官」便有在「元
气归空」所属该页上注明,曾使用过此招的人,不是走火入魔在出招前便暴毙,就是在使用后全身经脉俱废成为终
身瘫痪!
就是因为使用此招之后所需付出的代价太高,所以闻太师自秘密练成此招以来,从未在与人敌对中正式出招过,
而如今,却是到了不得不用的那最后一步!
逆天邪挑起一边俊眉,淡然笑道:「来吧,这该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招了。」
「或许是吧!」闻太师喝道:「不过我要带你一起走,逆天邪!」
闻太师蓄劲完毕,本是像木乃伊般消瘦下去的身体再度恢复正常,他感到自己像是一个吹满气的皮球,随时都
要爆炸开来,再不出招,只怕自己就要先一步爆体而亡!
——元气归空!
一股极度强悍飙肃的杀气排空倾泻,彷佛怒涛吞天而来,其杀力之大,绝对已经超越了「终极」的境界,而到
达可以「杀神」的地步!
逆天邪双目闪过一丝异芒,竟然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硬生生以胸膛接下了闻太师的「元气归空」!
「什么?!」
场内中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逆天邪这举动不啻与自杀无疑,到底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了?
「嘿!对「终极」之招不了解而贸然使用,这就像小孩子玩大刀一样,只是把武器送上去请敌人砍你一样,你
现在可懂了吗?闻——太——师——!」
尽管接下了闻太师以生命力豁尽一击的「元气归空」!但逆天邪却连一根头发也没有损伤,反而像是重新得到
天地元气的补充一样,状态甚至更甚于未战之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力量完全被他吸纳过去了!「元气归空」甚至没办法对这小子造成一点伤害,我反
过来被他吸住动弹不得,他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逆天邪以一种超越众生之上的尊贵笑容,悠然道:「你以为使用「终极」禁招就可以将本帝重创甚至是击杀,
殊不知未曾真正领悟「末那识」的你,只有吸纳天地元气的能力却无法驾驭,面对第七识修为远高于你的本帝,等
于是把现成的大补丸送上门来一样,你说本帝是否该跟你说声多谢了?」
——失算了!
闻太师感觉到逆天邪的身体像是变成一个无底的黑洞,不住将他体内的真气吸纳过去,而且自己愈是鼓劲,天
地元气愈是一发难收,如同泥牛入海般迅速消失。
只是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元气归空」强悍绝伦的真气便被对方吸收殆尽,强烈的麻痹感由手腕直传脑部,
丹田空空荡荡的一片,什么力气都运不起来。
逆天邪向闻太师投去最后一个笑容,道:「你之所以失败的最大原因,便是你以自己的人上之智,去揣摩本帝
的天人之智。辛苦你了,闻右相,本帝这就送你上路吧!」
逆天邪说完后,右掌轻轻一挥印在闻太师的胸口,动作看似轻柔缓慢,却快得任何人都来不及阻止,早已失去
所有护体真气的他,便比一个常人还不如,挨了「天帝」一掌后,整个人笔直后飞出去,途中无数树林被撞倒扫断,
枝叶乱飞,可见这一击威力之大。
「对不起……天王……我有负所托……失败了……」
闻太师的身体早已感觉不到任何痛楚,这或许是逆天邪对这可敬敌人所表现出来的一点「慈悲」,在逐渐模糊
远去的意识中,他心中唯一清楚剩下的遗憾,就是未能替主子除掉这可怕的大敌。
「子慈!」
当闻太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彷佛听见熟悉的声音,焦急憾恨的喊着自己久未被人提起过的名字。
第十六集第二章帝王之战
作者:九幽星辰
第二章帝王之战
战局的变化远远超过众人脑袋的反应速度,「右相」闻太师的舍身一击,不但伤不了逆天邪分毫,反而成为「
绝世邪神」恢复元气的补充剂,更反过来吸纳了闻太师的力量,完全无视於「封神法阵」的限制!
即使是从不迷信鬼神之说的武林名宿、魔门高手,此刻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从另一个世
界降临的魔鬼?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打倒的怪物!
「这一场仗役已拖得太久,是该时候结束了……」
将闻太师击出战场后的逆天邪,并没有半分迟疑,吸纳了「元气归空」的力量,重新获得天源真气的「绝世邪
神」,决定使用最强的终极强招来为这一仗划下休止符。
「常世之剑……第五式……」
绚丽夺目的光华,蓦地自逆天邪掌心暴亮,尽管手中无剑,但散发出来的锋芒之锐,却是任何神兵利器也望尘
莫及。
「十方俱灭!」
逆天邪整个人蓦地爆碎开来,化身成数以千计、数以万计、数以亿计的「剑」!
像是可以席卷吞噬一切的凶猛飓风,又像是造物者给於世间最恐怖的天罚,所有阻挡在这股剑浪之前的东西,
只一接触就被摧毁殆尽,撕空破裂,巨涛排空,向众人宣示末日的来临!
「妈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强的剑气?」
即使是再不甘心的嘶吼,也无法改变即将降临在他们身上的残酷命运,看不到尽头的剑浪,彷彿吞天巨兽的凶
牙朝他们袭卷而来,剑气充斥着肉眼所及的每一寸空间,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众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股有灭
世之威的剑招面前,尝试着像蝼蚁一样的挣扎求生!
海啸洪涛一样的剑浪转眼间便吞噬了一切,众人无分先后几乎是同一时间被狂涌而至的剑流疯狂切割,碎骨剁
肌!眼前所及一切,上天下地,全都是数也数不清的剑!彷彿是死亡与毁灭化身的剑!
天下第三,以「吞天」霸拳力抗剑浪,但也彷彿蜻蜓撼树,螳臂挡车,在这股业力剑威前起不了半点作用。
「韦驮天」白魔,以手中「苍邪」力守,亦无法在汹涌而至的巨涛剑浪中全身而退,连佩刀亦碎成无数裂片,
身上伤痕更是不计其数。
至於已失去自信斗志的「黑杀」赤横空,还有激战至此仍能倖存的次一级高手——「金刀大将军」霸无悔,却
没有他们两个同伴的那种运气和实力,在彷彿千军万马杀伐之中的剑气浪潮中被碎屍万段!死无全屍!
直到死前那一刻,他们终於明白为什么三百多年前「六道圣帝」可以凭着一手常世之剑,将成千上万的武林高
手杀得血流成河!可惜这道理他们明白时已太迟.
「轰!!」
常世之剑自第三式开始,便已进入「终极」之境,「十方俱灭」更是到达「最后境界」前的一个门槛,其威力
自然是不在话下,几乎已经是当日君阎皇和丁尘逸两人合使「终极」第一击的威力。
其威力可媲美九天怒雷狂轰,整个地面如同波浪般抖动起来,石块寸裂粉碎,不管是「封神大阵」或「异域之
地」都毁於一旦,真正应了「十方俱灭」这四个字的含意。
剑招收式,尘埃落地,在彷彿被无数火药颱风一同肆虐过的现场,方圆百丈内几乎地无完肤……除了「绝世邪
神」逆天邪外,此时此地唯一还剩下的活人便只有两个,天下第三和白魔,然而即使是他们两个,其实也只是比死
人多一口气而已。
只剩下逆天邪嚣狂邪傲的笑声,在现场回荡放肆。
「哈哈哈!看到了吗?本帝常世之剑的威力!要不是吸纳自闻太师的天源真气杂而不纯,令本帝这一招只能发
挥六成威力,否则就算是大师兄和白魔你们两个,也会被「十方俱灭」给斩至只剩肉糜啊!」
「好狂傲的东西,殊不知在本王的「九阳终极」面前,你的「常世之剑」只是小孩子扮家家酒的玩意!」
一道暴雷烈日般的声音彷彿能穿云裂石般盖过逆天邪的笑声,整个大地似乎都因为此人此声的到来而震颤。
逆天邪冷笑一声,双手负后道:「嘿,终於来了吗?」
耀眼的光明在地平线的那一头乍闪,光明里面隐约可见一个如幻似真的高大人影,厉声喝道:「逆天邪!还本
王闻右相的命来!」
逆天邪表面上仍是神态自若,但从他身上真气的流转,已可知他此刻正进入剑拔弩张的警备状态.
「你那忠心的狗奴才为了保护你而不惜牺牲生命,而你却仍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该说你是太过大胆呢?
还是无知呢?」
「可恶!你的贱命就算死一百次,也不够还本王爱将的宝贵性命啊!」
光明里面的人影散发出无比浓烈的杀气,刺眼的金色光芒,如太阳降临大地般照亮充斥逆天邪的瞳孔,后者知
道对方出手在即,气定神闲,一股剑气如飞龙升天般在他身上出现.
「命中注定,你「大日天王」的将星便永远要在本帝的「绝世邪神」之下,这样你还是执意要一战吗?」
「你就带着自己和那无聊的星象之说,到地狱里去向闻右相忏悔吧!」
从一片光明海中映出伟岸身影的「天宫」之主——「天王」帝释天!两手结印一推,一团纯阳真火凝聚如球,
光焰暴涨,裂空射向逆天邪。
逆天邪笑道:「就是这点功夫吗?」
逆天邪嘴里虽说得轻松,然而手上却已祭起蓝色剑光,两手一扬,七道蓝色剑芒或直射、或迂回、或曲折,但
是路径虽异总归於一,便是帝释天此刻那颗焰球。
「愚蠢!」
帝释天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光球去得更疾更厉,与七道几乎是同时抵达的蓝色剑芒正面冲突,爆出「波!」的
一声震响,那鸣响到里许之外还震人耳际.
逆天邪收指横摆胸前,长笑道:「好!知耻近乎勇,帝释天,你在败给我家老头子后,功力仍能不退反进,只
是这一点便足以让本帝欣赏你这难得的敌人。」
帝释天收去护体光气,英伟的容貌却有着怨毒的双眼,视线凝聚在那个杀了他唯一最信任的「朋友」之人——
「绝世邪神」逆天邪的身上!
帝释天两眼满溢着三江五湖也不能洗刷的仇恨,缓缓道:「本王可一点也不欣赏你这设计害父、夺母为妻的逆
子!」
逆天邪摇头啧啧道:「只不过是死了一条狗,值得让你这个「天王」如此大动肝火吗?士为知己者死,闻太师
在天之灵应该觉得够安慰了吧。」
帝释天满头黑发忽然一根根朝天竖起,全身一片朦胧金光缠绕,散发出独特的威严,气势吞天霸地恍如是真正
的「大日如来」再世!
「像你这样的邪逆之人,永远不会懂得闻太师那种人的忠义!」
帝释天眼中彷彿再度出现闻太师在他手臂中嚥下最后一口气的光景,虽然这个他最倚赖的左右手,利用自己闭
关修练「终极」更高境界的时候,私自调动麾下人马,甚至和死敌「冥嶽门」的天下第三联手,在完全未取得自己
同意的情形下发动战争,更弄至几乎全军覆没的下场,然而帝释天却很难责怪他这个首席智囊,因为他知道闻太师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释天的利益。
然而,他却宁可闻太师从来未曾这样做过.
当他在闭关领悟「九阳终极」的至高境界时,忽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不安,身为绝世武者的超凡第六感就
在警告他,他所重视的人会有危险,在这世上他所重视的人已经不多,而会有即时危险的人……
——太师!
一念至此,帝释天再也无法安心闭关,闻太师是他无可替代的部属。不!他与太师之间的情谊甚至已经超越了
部属朋友,而到了手足之亲的地步,帝释天相信闻太师可以毫无犹豫的为他而牺牲,而后者也的确做到了。
然后,当他提前出关赶到现场后,所能看到的只是闻太师刚好失去生命的屍体.
当闻太师在他双臂中嚥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帝释天终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哀伤,还有一点点的孤独与
恐惧,他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从今以后,在成王成霸的路上,他就是孤独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人可以跟他分享胜
利的荣耀。
再也没有人,可以这么无私的为他献计,讨论天下大事,因为意见不合而与他争辩的脸红脖子粗;再也没有人,
可以与他分享成功的喜悦,失败的哀伤。
再也没有人!
默默的抱着闻太师逐渐冰冷的身体,帝释天的表情流露着罕见的悲伤,仰天道:「太师……多谢你为本王所做
的一切,本王深以能拥有你这样的兄弟而自豪,希望在来世,本王还能结识你这样优秀的兄弟。」
帝释天话一说完,暗自运起「九阳终极」,白色毫光慢慢在闻太师的身边凝聚,后者的身体也慢慢在光芒中消
失,直至完全消失不见,连一点残渣也不剩下。
「这就是「九阳终极」的最高境界——无相真火!无相无形,万物俱焚……兄弟,本王就以这一式来送你最后
一程……」
帝释天把手一扬,闻太师最后的一点残躯化成阵阵毫光,犹如风起尘扬般点点飘荡於虚空,然后慢慢消失。
——尘归尘,土归土。
将闻太师的身躯「火葬」了之后,帝释天的容貌再度换上一代霸主的深沈与冷静,唯一与之前略有不同的,是
他的瞳孔内燃烧着金色的复仇之焰!
——逆——天——邪!!
「太师!你天上有知,就好好看着本王怎么把你的仇人给挫骨扬灰!」
「你说错了!应该是本帝送你去跟闻太师在九泉下相聚才对!」
在彼此互不相让的言语冲击之下,猛烈的气劲冲突更胜火药,后世被人称为「帝、王第一次战争」的终极之战,
便因为闻太师之死而拉开序幕。
一代奇人「癡花狂客」杜青山之墓
简单的几句落款,象徵着立碑人不喜多言的性格,不论生前有多大的丰功伟业、风流事蹟,到最后埋骨之地也
不过是几抔黄土、几尺墓碑。方寸之地,总结多少喜怒哀乐?
黄土一坯,冷月萧索,坟前竖着一块孤伶伶的狭长木牌,和一个影子被拉得孤独消瘦的少年,木牌上歪歪斜斜
的几个大字,竟是以刀剑运劲所刻。
「杜前辈,晚辈没能救得你性命,却平白受了你四十年的功力,唯一的回报,便是为你立此孤坟,让你不至於
暴屍荒野,希望你一路好走,黄泉不孤。」
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看惯生离死别,丁神照的悼词也不见有多少感伤,这与亲疏友敌无关,而是他天生就是这
样的性格。
风中忽然传来一道娇媚无比的声音:「小丁,怎么你从「不入树海」出来这么久了,也不跟人打声招呼呢?你
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丁神照闻言身子一震,转身过来面对凌空飘至的一道苗条身影,长发如瀑,纤足尖尖,身段容姿均艳极无双,
撩人遐思,正是九大奇人的另外一名,「魔灵」
夜魅邪到了!
再见夜魅邪,这个曾经使丁神照由天堂堕落至地狱的女人,连丁神照自己都说不上他此刻的心情是何滋味,唯
一能肯定的是此刻充满胸膛间的不只是仇恨……还有一点淡淡的感伤……
夜魅邪由远而近向他走来,摇曳生姿的绝世风华仍是那么让人陶醉,但丁神照却只感觉眼前佳人像是一个虚幻
而不真实的梦,又好像是他一直在梦中,直到现在才清醒一样。
在这一瞬间,他终於明白到自己对夜魅邪的感情,已经不再剩下一点依恋。
几乎就在他有了这层领悟的同时,丁神照身子一震,一股热流自足底涌泉穴,一股寒流自脑门百汇穴,一上一
下两道气流在他的丹田气海穴会合,以一种奇异的状态同时存在而又融合。刹时间,他所能想到的是不久前「癡花
狂客」杜青山捐输给他的功力,和丁尘逸在临死前传给他的功力,以一种不可能会再发生的偶然,取得了紧密的平
衡与结合!
轰!
丁神照脑内彷彿炸起了一个平地霹雳,将他全身全灵都炸成粉碎,还原为构成这个世界最基本的物质,然后每
一个分散成毫末的分子又重新重组起来,而在重组的过程中又吸收了大量的天地精华,带入到他的身体里面,天地
无限的力量,充满了他体内的每根经脉.
丁尘逸的「生灵之剑」和杜青山的「落花诀」,同样都是生机盎然中见杀机的武学,而「生灵之剑」的最高境
界便是包含世间一切万物,自然也包括了他体内「落花诀」的内劲。
丁神照在偶然的机缘中,因为受到夜魅邪出现的刺激,而达到了佛家中所谓「大解脱、大自在、大圆满」的境
界,由「纵剑横刀」升级成为「剑帝刀皇」,「绝世邪神」的命中剋星终於出现了!
丁神照发觉自己像是重获新生一样全身充满了活力,每个细胞都像是单独活过来一样雀跃不已,连他都觉得和
一刻前的自己有了很大的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领悟了「生灵之剑」的真意,「玄兵之眼」一扫之下,「佛相心灯」所营造出来的幻境再不能对他造成迷惑,
「夜魅邪」还原成为一个白袍无垢、慈眉善目的方外之人,那股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特殊感觉,使得丁神照虽然从
未见过眼前之人,却几乎能肯定他就是丁尘逸曾经跟自己提过的「菩提法座」首席——浮沈之主!
第十六集第三章剑帝刀皇
作者:九幽星辰
第三章剑帝刀皇
「谢. 」
恍若重生的丁神照,开口道。
「为何言谢?」浮沈之主微笑道。
丁神照道:「因为你让我认识了自己。」
「众生法相,小异大同。」浮沈之主道:「你本是你,又何来认识自己之说?」
丁神照淡淡道:「谈佛论禅我不在行,我只知道你帮我解开了一直以来的心结,这点我必须向你道谢. 」顿一
顿,又道:「可是,我对於你这样鬼祟神秘的作法,却非常不能苟同。」
浮沈之主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他的精神修为在「四大将星」中可算排名第一,可是如今在他几乎全知全能
的「佛观微相」心法扫描之下,丁神照的一切数据与修为深浅竟然一点也测不出来!丁神照的外表还是跟之前的他
一模一样,但举手投足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是「绝世邪神」的邪傲,也不是「大日天王」的皇霸,更不是
他「浮沈之主」的调和,而是近於一种自然的亲切感,但又不是他「菩提法座」那种佛修的亲切感。
「剑帝刀皇」终於真正降临了!浮沈之主的明镜佛心内闪过这样的一个领悟,同时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
是「四大将星」中属於「绝世邪神」的命数剋星终於出现;忧的是他调教出来了另外一个不下於自己的绝世高手,
而「剑帝刀皇」
的一切完全是未知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世间带来了一位救星?还是一颗灾星?
「你要谢本座也好,要怪本座也好,都是你的自由。」浮沈之主道:「本座只是信守对故人的承诺,对於他的
后人,要给予适当的照顾而已。」
丁神照讶道:「前辈的意思是……?」
浮沈之主带点感慨的道:「昔年本座深入「不入树海」潜修参禅之时,曾有缘遇上丁施主,并交换了一些武学
上的心得,本座和丁施主在很多方面都甚为投机,他曾经提到过,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离开树海到外面找寻
自己后代的下落,并要本座如果在日后有机会遇上他丁氏一族的血亲,能够代为照料提携. 没想到昔日之语言犹在
耳,故人却已……」
就算丁神照有因浮沈之主的话语勾起怀亲的思绪,至少他在外表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剑眉淡淡一扬道:
「前辈对晚辈的厚爱,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再造之恩他日有缘定当报答,现在请恕晚辈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多
陪了。」
说罢竟是转身便欲离去,却听到浮沈之主在他身后叹道:
「难道就为了一个人的私谊,丁施主宁愿弃天下苍生於不顾?」
丁神照闻言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闪耀着锐利的怒气,道:「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伟大!天下苍生从来没有为我
做过什么事,同样,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为苍生做点什么事。」
浮沈之主感受到逼近而来的压力,想起丁神照曾经被称为「泪眼杀手」的那段日子,又是一叹道:
「选择快意恩仇固然是你个人的自由,但是如果你选择要保护的对象,不但不能回应你的期望,甚至反过来要
伤害你所重视的人时,那时又该如何呢?」
浮沈之主这次话语里的言外之意,让丁神照再也不能漠然以对,双眉一收一疏道: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浮沈之主道:「以丁施主目前「末那识」的修为,应该可以自己有所感应才对,又何需本座推波助澜呢?」
丁神照闻言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拳,的确,当他被浮沈之主用「佛相心灯」
点化后,心中便一直浮现一股不详和不舒服的感觉挥之不去,他本来还以为这是因为浮沈之主带给他的压力,
可是现在被对方当面指出之后,他才猛然醒悟到还有其他的原因。
某个他不愿意去承认和正视的原因……
从丁神照身上忽然散发出无比锐利的剑气,彷彿整个空间都被统一在他的剑心之下,浮沈之主跟他相对比起来
就像沧海中的一粟。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放过挑拨我和天邪之间的任何机会……」
浮沈之主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但是丁神照却感觉到对方像是遁入了某个他不能理解的境界,浮沈之主像
是存在於这个世界,又像是不存在於世上的任何一处,以他如今「万物唯剑」的修为,竟也不能凭剑气感应到他的
存在!
「丁施主之所以忽然对本座起了杀意,是不是因为知道本座说的都是实话?」
丁神照瞳孔骤然收缩,浮沈之主便觉得一道巨型剑气涛天而起,气势霸烈无匹,又像是一枚前端绑了烈性炸药
的火箭,随时都要引发.
即使是他修练的「大梵天心法」已至化境,浮沈之主仍惊讶於此时丁神照的剑气之霸烈,竟与当年他所遇到的
丁尘逸不遑多让。
「丁施主……你的后人竟然成长到如此的地步,你泉下有知也该感到瞑目了吧……」
虽不知道丁神照这一剑是否真能突破「大梵天心法」的时间空间障碍,而直接伤害到他的法身,然而浮沈之主
仍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态度,因为他相信刚才所说的话,已经起到一定程度的成果。
「比起对本座动手,你现在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该做。」
丁神照用足可将人碎屍万段的眼神狠狠的瞪着浮沈之主好长一段时间,胸膛一直起伏不定,脸色阵白阵青,最
后终於道:
「如果我发现你骗我……」
浮沈之主不等他说完,便接道:「适才我以「法外别悟」唤起你沈睡的「末那识」力量,本座的佛心已与你建
立起一定的联系,不论本座去到哪里,相信你都有办法找到本座。」
丁神照不再答话,长啸一声,身形直拔而起,扬起尘嚣飞散九天,跟着他的人便消失在天际彼端。
浮沈之主带着忧心的眼光望向丁神照远去的方向,良久良久,方是长长一叹道: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剑帝刀皇」到底会成为四大将星中的正义之星,还是继「绝世邪神」后另一颗乱世
魔星?丁施主……便要看你调教出来的后人如何选择了……?」
丁神照带着一颗焦急不安的心,奔驰在一条不知名的路上。
长久以来压抑的记忆,如今因为浮沈之主的一番说话,和自己对於危机感应能力的大幅提昇,如今化为具体的
不详预兆浮上台面,让他终於忍不住打破自己一直以来的设限与心防,喊出那个思念的名字。
「小莲!!」
尘封闭锁已经一年以上的姓名,如今化为悔恨与焦虑的呼唤,快逾流星的脚程也不能满足他此刻的归心,运用
刚领悟到的力量全速奔驰,寻常人骑马要三天才能赶到的路程,新生的「剑帝刀皇」便在半天之内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当日他与「小修罗」独孤寒心激战受伤后,还是「君天邪」身份的天邪带着他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躲避
疗伤。在那里,他认识了他生平第一个女人——彭小莲!
物换星移,沧海桑田,当初的海誓山盟如今看来只是可笑的镜花水月,可是在丁神照的心中,一直很认真的看
待这段露水姻缘,在腥风血雨的江湖路上闯荡,小莲曾经被他视为不可替换的珍宝,这个想法即使到今天也没有改
变。
尤其在经历夜魅邪事件后,不论身心都受到巨创的他,在每个夜回梦深的时刻,都强烈的思念着小莲的容颜与
身影。
可是他不能承认.
不论是「纵剑横刀」、「泪眼杀手」,甚至是现在莫名其妙加诸在他身上的「剑帝刀皇」的头衔,其实都是无
数战斗和血腥的累积,满手血腥、满身仇恨的他,是否能有给小莲幸福的资格?关於这一点他不是没有疑问。
所以,即使他对小莲的思念日与递增,他却必须克制自己想与对方相见的心。
他们的再会,只会为一方带来不幸。
他只能默默的祝福,默默的祈祷,希望小莲可以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过着平静幸福的日子。
一直以来,他对小莲的思念都压抑得很好,直到他受了浮沈之主的「法外别悟」点化成为四大将星,对危机的
感应度大幅提昇,小莲的容貌再度清晰无比的浮现於他脑海中,虽然为此感到错愕,但他仍不愿意正视这预感所带
来的警告,尤其大敌当前更是分心不得,可是浮沈之主的一句话,却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愈是接近小莲所在的地方,那股不祥的预感就愈是浓烈,他的感觉不会欺骗他,小莲真的出事了!
丁神照的脚步不知何时变得愈来愈沈重,尽管已经到了小莲所居住的村庄之外,他却没有了飞奔而入的冲动…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他害怕面对即将知道的悲惨结局?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彷彿有千钧之重,丁神照终於回到小莲所在的地方了,迎接他的是一片死
寂,即使这村庄原来就不人丁兴旺,但也不应该如此安静……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和他用「剑心」感应得到的结
果一样。
「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这意味着……」
丁神照忽然像疯子一样冲进村子里,一下子便来到小莲的房子面前,整个人便这样把门冲烂掉进入屋内,以他
现在的功力之高,这点木门就跟纸糊的没两样,当他看清楚屋内的情况之后,早已揪紧的心更像是要整个炸裂开来
一样,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的屍体.
——彭义!
如果时光能倒流,这个或许有一天会被丁神照称做「岳丈」的平凡男人,如今只能张大一双不忿且不解的双眼,
倒毙在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家中,无声地抗议着命运之神的残酷。
「彭大叔……可恶啊!」
望着这个曾经在自己颠沛流离时扶上自己一把的老实汉子,丁神照的怒意已经累积到即将爆发的顶点,可是他
却必须强忍下来,甚至连彭义的屍首也来不及做处理,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待他去办.
「小莲!你在哪里?小莲!」
丁神照一刻不敢浪费,甚至连自己「天视地听」的感觉都不敢信赖,只是翻箱倒柜、见物毁物的用最原始的方
式——地毯式搜索!去找寻小莲的下落。
「小莲!小莲!」
任凭他如何的吼破喉咙,也得不到半点回应,原因整个村庄早已不剩半个活人,死人当然是无法回应他的呼唤。
丁神照焦急的视线反覆在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死人脸孔上来回穿梭,却始终没有发现他欲寻找的那张容颜,
任凭他几乎把整个村子也翻了过来,就是不见小莲的踪影。
村子不大,几乎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就让丁神照里里外外搜得透彻,床底、井内、衣柜、屋顶,甚至是地下,
任何一个死角丁神照也没放过,但是得到的结果却让他不知该大失所望或是松一口气,全村上下七十九条人命,独
独缺了一个小莲的屍首。
事已至此,就算再笨的人也该知道对方屠村的举动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问题是他和小莲之间的感情可说是绝
对的机密,就算是他被夜魅邪精神控制的那段时间,这个秘密也没有被挖掘出来,唯一可能的对象,就只有……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小莲!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啊!小莲!!」
丁神照嘶哑的仰天长啸,彷彿要把一切的怀疑、恐惧、愤怒、悲伤……等都随着声波排出体外,但终究也是徒
劳无功,最后只能用尽一切力气的颓然跪倒地上。
「小莲……」
不倒的铁汉终究也是要倒下,然而心中的疑问与悲愤却像是接雨的水盆般即将溢满,光是沈默凝思已经不能解
决他的问题,现在是行动的时候了!
「轰!」
一声炸响,丁神照原先所在的地面如蛛网般四分五裂,「剑帝刀皇」的身影如潜龙升天,先是拔起然后折射,
迅速消逝在地平线的彼端。
劲风猎猎,在丁神照那仍嫌稚气却过多风霜的脸上,有着某种深刻的觉悟和决定。
「天邪……希望不会是你……如果真的是的话……」
不敢再往下多想,丁神照只是全力奔驰在精神网络中锁定的那一点方向,至於在那里等待他的是怎样的命运,
便交由老天爷来决定!
第十六集第四章不祥之兆
作者:九幽星辰
第四章不祥预兆
「天王」帝释天,魔门三大势力之一「天宫」之主,另一身份是九大奇人中的「将军」唐乱离!用「乱世枭雄」
来形容他的雄才大略绝不为过,武艺和智慧均属於绝世无双,生平除了与「阎皇」君逆天一战外,未逢败绩。近日
来更将「天界光明火」推进到「九阳终极」的境界,其在这门功夫上的成就可说是前无古人,四大将星中命格属「
大日天王」。
「天帝」逆天邪,「阎皇」君逆天之子,其本来身份是三百年前「六道圣帝」
的转世灵童,但是由於冥冥中的定律使然,使得圣帝的本魂不但没能借体重生,反而被这副躯体的原来主人给
吞噬,融合圣帝威能与体内多重人格的「天邪」,功力直追乃父当年全盛之时,在四大将星中命格属「绝世邪神」。
四大将星中主掌「紫薇」的帝王之星,与主掌「七杀」的凶邪之星,本来就势不两立,如今更因为闻太师的牺
牲,使得两大将星之间只能出现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两人都是修为已经迈入「终极」之境的绝世高手,都是当世难逢敌手的颠峰强者,「九阳终极」和「常世之剑」
谁才是天下第一的武学?只有经过生死的较量才能寻到真正的答案。
到最后,便是强者败,更强者胜。
「天邪小子!你父曾经带给本王的耻辱,就用你的鲜血来偿还吧!」
帝释天双手结印,一个火球彷彿小型太阳般在他胸前成形,逼人的热力即使在百丈外也可感觉得到,气势空前
凌厉强横.
「老头子既然能败你,本帝当然也能败你!张大你的狗眼瞧仔细自己应有的失败吧!」
逆天邪脸上浮现冷酷且冷傲的冷笑,双手剑指蓝芒闪动,蓝色气流在他身体四周彷彿有生命般旋绕,在气势上
一点也不比帝释天逊色。
「烈阳终极破!」
帝释天大喝一声,胸前火球脱手而出,划过虚空留下的白色轨迹带着无可抵挡的毁灭力量,要把眼前的讨厌敌
人轰入万劫不复之地!
「剑破虚空!」
逆天邪也不甘示弱,双手一合,提升至顶点的剑气彷彿能刺破穹苍般击了出去,力度强极绝伦,欲以「终极」
破「终极」!
「轰!!」
两股「终极」力量的正面冲突,天地为之失色,连时间也彷彿被这股震波给影响至失常停顿,以两人交击的爆
发点为核心,锐劲势不可挡的向四面八方迸射,所向披靡,触者无不立刻被震的粉碎。方圆数十丈内的空间充斥着
两大强者的力量连空气也被挤开,形成真空,地面在深深的凹陷,比诸当日帝释天和魔陀佛的一拼更是灿烂强悍。
「可怕!这还算是人的力量吗?」
在先前大战中侥倖不死的白魔和天下第三,也深深为两人的强大所震撼。
过了好半晌,在两人身体四周猛然又发出更炽烈的强芒,白色的烈阳火劲和蓝色的常世剑芒像失控般疯狂四射,
触物即毁,地面不断凹陷、炸裂、融成灰烬,在战圈的正中心,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残留下来。
「碰!」
再猛烈的冲突也有停止的一刻,两条黑影在光芒中倒飞出来,落地后各自几步踉跄,随即便恢复了绝世高手的
气势风范,但从外表判断,实在很难看出他俩在刚才的一拼中受到多大的内伤?
「好一个九阳终极,让本帝的内脏至今仍如遭火焚,知耻近乎勇,帝释天你的进步的确在本帝意料之外。」
逆天邪不动声色,「天道」内息连转九遍,在体内化去终极九阳的至炎之力,还破例的出口称讚敌人。
「你也不差,没想到当年在本王面前夹着尾巴逃走的小子,不但领悟了「终极」之境,还可以和本王拼得旗鼓
相当。」
帝释天对逆天邪的真正实力亦是暗自心惊,他体内如万刃穿肠的刺痛竟连「大光明正法」也几乎压之不下,若
不是他的光明体已修至金刚不坏的境界,刚刚那一记「剑破虚空」便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无怪乎当年六道圣帝凭藉「常世之剑」横行天下,无人能制,果然是一门霸道无比的剑术!
「就算你是君阎皇再世,今天本王也要拿你的性命来祭闻太师在天之灵!」
帝释天的杀意丝毫不减,略为回气后,周身再度暴起耀眼的灼热白芒,眼看一场激战便要二度展开.
「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那本帝绝没有不成全你的理由。」
逆天邪长笑一声,得到「六道圣帝」全部力量的他,重生后从未逃避过任何战斗,因为他相信自己有着天下无
敌的实力。
就在这时,一股不祥且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浮上逆天邪的脑海,这是自他人格统一以后从未出现过的情形,严重
到他甚至无法继续眼前的战斗,明断果决的他立即当机立断喝道:「等一等!这一仗要暂时压后!」
「什么?」
帝释天闻言一愕,但不明白逆天邪心境转换的他只觉得有一股被戏弄的愤怒,这让他的杀意和霸气更达到史无
前例的高峰。
「他妈的!小子,你玩什么把戏?我们现在可是在死战中啊!你道可以说停便停的吗?」
逆天邪脸上再露出一闪而逝的焦急之色,此时他的口气已是极度的不悦。
「废话少说,帝释天,你我都清楚,我俩要打败对方绝非一时三刻可以解决的事,先别说你的爱将伤势是否能
撑到那个时候?如果本帝下定决心执意要走,你绝无可能拦住本帝。」
帝释天哼道:「你不妨试试本王是否有那个能耐?」
逆天邪语气再添三分冷肃杀意道:「要试吗?那也可以,但是本帝可以保证你手下白魔会第一个先死,然后本
帝就会饱食远飙,待处理完本帝的私事后,我就会亲自杀上你的天宫和将军府,但不是和你正面对战,而是把你手
下那些徒子徒孙宰得一个也不剩!你是知道我有此能力的,现在你还坚持要战本帝吗?」
帝释天被逆天邪话语里的压力逼得短暂一窒,但是身为霸主的自尊却不容许他轻易屈服,他冷冷回应道:「同
样的情况对本王而言也是一样,就算你能跑,你的宫殿和手下总不能人间蒸发吧?本王要毁掉整个「六道界」也是
易如反掌。」
逆天邪笑道:「这就是你跟我最大的不同所在,权力和地位对本帝而言只是小菜,不是正餐,所以那些驱使的
工具对本帝而言也不过就是堆积起来的积木玩具,本帝随时都可以毁掉再重盖一座,这样讲你明白了吗?」
帝释天从逆天邪的眼中看到无比认真的意识……他知道对方不是在跟他玩弄心理战术,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毁
掉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一切……他们两个在根本上就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到最后,帝释天明白自己只剩下唯一的选择。
「即使你躲的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
逆天邪失笑道:「等本帝处理完自己的私事之后,你就会知道自己今天的这句话有多愚蠢。」
帝释天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为了玉白雪,对吗?」
逆天邪终於露出动容之色,是的,或许他们两个人在本质上是如此不同,但是他们又同样拥有能够看穿事物本
质的绝对智慧……「绝世邪神」和「大日天王」,四大将星中最闪耀光亮的两颗帝星……
亦正因为如此,他们两人更容不下彼此的存在。
帝释天冷笑道:「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逆天邪淡淡道:「在这世上每个人所追求的目标都有所不同,用自己的价值观来判定别人的目标,不是一件很
愚蠢的事情吗?」
帝释天道:「真没想到会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逆天邪冷冷道:「我岂是你能够捉摸的对象?」
「我们之间,终要决一死战。」
「当然,但绝不是现在。」
「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放心,一等本帝处理完这件私事,不用等你来找我,本帝也会自己去找你。
一山不容二虎,你我之间,最后就只能有一个生存。」
「本王只希望你会比你之前的人格前身更讲信用。」
「关於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逆天邪剑眉一扬,整个人忽然像是曝晒在阳光下的烟雾投影般淡逝下去。
「你一定,也只会死在本帝的手上,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宿命……」
帝释天知道逆天邪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只是高速移动后的残影和以内力凝聚的千里传音,对方露这一手,就像
是要对他传达一个信息。
──就算不与你协商,本帝若真的要走,你也没有可能把本帝留下!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从帝释天脸上自信的表情,我们就无法判定出「大日天王」与「绝世邪神」到底是谁技高
一筹了?
两个超凡入圣的绝世高手,却都一样的视人命如草芥,到底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剋制这两个可恶的傢伙了?
──浮沈之主能吗?剑帝刀皇能吗?
不管如何,至少在「绝世邪神」离去的现在,「大日天王」帝释天就是能主宰场中剩下生命的最高神祉──至
少对白魔和天下第三而言是如此。
白魔是帝释天的手下,至少现阶段帝释天没有丝毫理由取前者的性命,但是天下第三可不同,如果他在这里阵
亡,便等於整个魔门便落入「天宫」一统之下,只为了这个理由,帝释天便没有放过天下第三的可能。
问题只在於,这个魔门枭雄,绝代强者,是否会乘人之危了?
帝释天瞄了远处奄奄一息的白魔和天下第三一眼,冷哼一声,瞬间挪移般移动至白魔身前,看也不看便是一掌
拍下,顿时一道激光如柱击在白魔脑门.
后者身子一震,喷出一大口鲜血,原先苍白如死灰的脸色竟在刹那间恢复了点红润,更还有余力翻身跪迎道:
「属下多谢天王救命之恩。」
帝释天脸色冷峻,语气中竟散发着杀意道:「先别谢恩,视你的回答,或许本王会亲自再出手杀你一次也说不
定。为什么你们竟不得我亲自命令,就倾巢而出的进行如此鲁莽无智的举动?」
白魔垂下头,语调带着强烈的敬畏道:「属下知罪,但那是因为闻右相拿着天王的「天王令」,加上天王您仍
在闭关不出,所以……」
「所以你们便如此盲从了!哼!都是一群无用的废物,活该你们全都战死!」
帝释天语露不悦之色,却心知肚明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其实自己要负上绝大责任。为了要专心闭关修练「九
阳终极」的最高境界,他把宫内事物全交给最信任的闻太师打点,甚至连视同他本人亲至的「天王令」也交给对方,
这种毫无保留的信赖作风,没想到却换来对方形同出卖的回报,问题是闻太师却又不是真正出卖他,而后者更以自
己的性命为这次错误赎罪,让他想找个怪罪的对象都没有,心中除了遗憾追悔之外,更是憋气愤怒到了极点.
──闻太师,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就为了虚渺难测的星象之说,却赔上自己和整个「天宫」的九成实力,
不值得,真的太不值得啊!
帝释天脸色一瞬数变,整个人陷入複杂无比的情绪泥沼里去,若不是他的自制力无与伦比,说不定真要杀了白
魔来消气,但在整个「十方俱灭」几乎已经伤亡殆尽的现在,他实在不能再折损重要的战力了。
但是,在场内剩下的人中,还是有可以让他泄恨的对象。
帝释天走到天下第三身前,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眼神,望着他冷冷道:「没想到君阎皇的徒弟,也会有这么落魄
的一天……」
天下第三撑起自己几乎是支离破碎的身体,尽管他的伤势严重到换在别人身上早已死上十次,可是只要他还是
身为「冥嶽门」门主的一天,「阎皇」君逆天的大弟子,他就不能在人前示弱,不能在别人面前倒下!
帝释天眼看天下第三颤巍巍颤的站起,尽管只要一指之力便可以被人推倒的他,仍隐隐散发着一股凛然不可犯
的威严,眼中也不免闪过一丝讚许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冰冷无情的霸主之姿道:「这又是何苦?你只是让自己在临
死之前多吃一点苦头而已……」
天下第三直视着帝释天道:「你刚才不是说过我是「阎皇」的徒弟吗?那你就该知道阎皇传人是绝对不会背对
着敌人战败的……」
帝释天脸上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笑容道:「很好,不愧是君阎皇的徒弟,始终也没丢了你师傅的脸。」
「废话少说,」天下第三冷冷道:「如果你要斩草除根,现在便可以下手了。」
帝释天像是没听到天下第三话语里的无礼,仰天自顾道:「从某方面来说,君逆天是本王一生中最大的敌人,
但也是最大的恩人……」
天下第三没想到帝释天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讲起完全不相关的话题来,不由得一愣。
帝释天忽然又摇头道:「跟你说你也不会懂,不管如何,至少本王是因为有君逆天才会领悟到今日的境界,所
以无论如何,本王也该给他的徒弟一个「机会」,一个跟本王一样当日要从死亡中才能领悟的「机会」。」
「你……」
像是从帝释天的语气中听出了些名堂,可是当天下第三正要回话之前,帝释天已经永远的断绝了他把疑问提出
来的可能性,无情的一掌印在后者脑门上,已是强弩之末的天下第三又岂能经得起如此重击,闷哼一声,七孔出血,
顿时气毙!
第十六集第五章香消玉殒
作者:九幽星辰
第五章香消玉殒
白魔和天下第三虽然始终处於一种瑜亮情节的敌对立场,但在刚才对逆天邪的并肩作战中,也建立起了微妙的
战友之情,如今见天下第三被帝释天出奇不意的击毙,心中忽然浮现一种异样的感觉.
帝释天当然不会去理会白魔心中的感受,又是一掌拍出空击在地上,九阳光明火遇物即焚的炎劲让地面陷下一
个凹洞,却出奇地没有伤到天下第三的身体一根汗毛,只是让后者的身体陷入地底,然后被熔软的泥浆掩埋起来,
再不复见。
看起来,就像是帝释天刻意为天下第三造了一个坟墓一样。
白魔在一旁讶道:「这是……」
帝释天淡淡道:「本王的用意,你看出来了吗……」
白魔脑中灵光一闪,道:「难道……天王的用意并不是为了杀掉天下第三,反而是为了要成全他?」
帝释天没有正面回答白魔的疑问,只是道:「「地狱行」夺死还生,固然死中求活的异能是可以让修练者愈来
愈强,但是每上一层的风险也相对提高数倍,本王虽然没对天下第三落井下石,但也并不代表有那善心去雪中送炭,
能不能够藉此契机突破「地狱行」的最高境界,还要看他自己的领悟与造化。」
白魔读出帝释天余下没说的话意──如果不能突破,那倒不如这样死了乾脆!
这就是属於霸者的无情和人情。
「还能走吗?」
帝释天忽然对白魔问话,让后者楞了一下,才想起反应道:「可以……我想可以吧……」
白魔鼓起体内余劲想要重新站起,无奈他体内的伤势委实太重,虽经帝释天输劲急救,但离完全康复还有好大
一段距离,连站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十分勉强,但他又怎能在自己主子面前示弱?即使拼着内伤加重也要硬撑起
来。
白魔忽然身子一轻,竟是帝释天用手拖着自己腋下,把自己搀扶起来。
「天王……怎……怎敢劳您圣驾……」
白魔此刻的心情只可用「受宠若惊」四字来形容,帝释天竟会对下属施予援手,这在以前是连想都不敢的事!
「好不容易度过一关死劫,如果被其他赶过来的小人捡了便宜,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帝释天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可是白魔却从前者口中听到了一丝罕有的关怀之意,虽然那只是像整缸白水里掺入
一匙糖粉的份量,但对以往总给人辣手无情形象的魔门枭雄──「天王」而言,这已是破天荒的难得。
「多谢天王大德。」
白魔把头低下去,藉此避开此刻脸上複杂的神情被对方到,记忆回复之后,他对帝释天再不如以往那样言听计
从,甚至如果有机会,他绝不会放弃能从帝释天身后补上一刀的机会。
但是,如今就算不用「不动邪心」去感应对方内心,白魔也可以发现到帝释天与之前的不同。
而这变化对他的复仇之路究竟是好是坏,现在的他还不能确定。
「绝世邪神」逆天邪以全力飞奔在往「六道圣殿」后山的路上,脸上满是惶急之色。
智慧与力量堪称举世无双,即使「大日天王」帝释天的「九阳终极」纯以力量来论或许在他之上,但也不能败
他,更遑论杀他。
四大将星中的「剑帝刀皇」尚不成气候,「浮沈之主」难舍佛门中人婆妈作风,两者都不能对他真正造成威胁,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们的无敌天帝如此紧张了?
答案很快就能揭晓,因为逆天邪已经压抑不下奔腾的情绪,焦急的心情化成实质的语言,脱口而出。
「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声音犹如在半空中打响了一个雷霆霹雳,久久不散,彷彿连天地都被震得颤抖起来,急怒的语气随风送至正要
离开战场的帝释天耳中,后者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逆天邪离去的方向,良久良久,方以些许感慨的语调道:「即